“马一生的跳跃次数,是有限的。” 作为马术运动员,田雨极少在日常训练马儿跳跃,而把有限的次数,都用在了比赛上。一匹马的体重通常为500-600公斤,每一次的跳跃,就是把它全身的重量,都压在小小的蹄子上。在田雨看来,骑手与马,绝非人与动物的关系。“我是运动员,它也是运动员,我们都在鼓励自己完成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,这是我的工作,也是它的工作。”
田雨的一天,通常从早上六点开始。清晨的马房尚有寒气,田雨先把当天要训练的两匹马牵出来,喂一些零食稍作安抚,然后开始仔细清刷马儿的皮毛,为马蹄上蹄油。在等待蹄油被充分吸收的时间里,田雨麻利地快速清扫好马房。通常,地面上会堆积着三、四泡马粪,如果没到这个数量,那就要关心一下马儿的健康状况了。备马、骑马、遛马、清理马房、打理鞍具,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六点。吃过晚饭之后,田雨又要去马房为马儿添足水粮,在马儿安睡后,她才回到自己的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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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从四岁开始骑马,每周休息一天,其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这样重复的流程里度过的。” 说这话的田雨,并不觉得如此日常是辛苦、枯燥和乏味的。“因为我热爱这项事业,当一个人做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事情时,是不需要去 ‘坚持’的。我基本上每天除了睡觉、吃饭和偶尔打理自己的时间,其他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马。通过陪伴,参与马儿生活中的一切,让马儿们知道我很爱他们,我们将要一起并肩作战。”
当人们盛赞马术是一项优雅、高贵的运动时,田雨则说:“马术让我学会包容和尊重生命。”作为骑手,田雨曾无数次从马背上摔下来。有一次马一头栽倒,她飞了出去,撞在障碍架上。但她忍着剧痛,又骑上马,跳过了眼前的障碍。或许你会说,运动员都要经历这样那样的伤痛,也都会选择坚持,为了拼搏精神和荣誉。但田雨当时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。她说:“必须跳过去,不然会在马的心里留下阴影。”
马术骑手的职业生涯,通常比其他项目的运动员更长些。63岁的 “奶奶”骑手玛吉·戈德斯坦·恩格尔,67岁的 “爷爷”骑手约翰·惠特克,都是现今还活跃在世界最高级别马术赛场上的人。他们在向所有人证明,马术这项运动没有年龄限制。田雨也是一样,她从未想过退役,而是决定未来有多远,自己就带着马儿走多远。对于一位真正热爱马术和马儿的骑手来说,一切皆有可能。总有一些人,他们不受年岁的困扰,不顾命运的羁绊,用自己一生的坚持,诠释对马术运动的热爱。
时间由数字构成,有没有一些数字,对你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?
有意义的数字,第一个是4。全运会四年一次,奥运会也是四年一次。每当四年一次的比赛结束后,就意味着下一个四年新起点的开始。为了四年一次的大考,我一年又一年地训练。第二个是28。帮我成为职业骑手的那匹马的名字叫wonderboy 28 。那一年,他九岁,我18岁。我遇见了他,他也选中了我。我永远感恩这场遇见。第三个是61,是我的小公马的生日。虽然它已经永远离开我了,但我仍旧确定,在另一个世界,他依旧是我心目中最棒的样子。
多年来与马相伴,随着时间的推移,为你带来哪些改变?
我觉得时间带给我最大的改变,就是让我变得越来越沉静,越来越平和。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,我会一遍又一遍的选择这项运动,选择和马一起生活,因为让一个生命爱上你,信任你,并且愿意付出一切和你并肩作战,这样的体验不是人人都有,而时间会见证这一切的过程。
作为艺术体操选手,鲍语晴一路走来遭遇了太多坎坷。她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,经历过数次落选,甚至团队解散。但每次遇到挫折,她都选择再坚持一下,重新出发!冠军,就是这样诞生的。
从某种角度来说,艺术体操,是体育竞技场上的舞蹈。它融入了芭蕾舞、民族舞、竞技体操甚至戏剧的技巧精髓,有思想,有表情,有层次,有结构。在鲍语晴开启艺术体操之路前,首先接触的,也是舞蹈。鲍语晴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到舞蹈排练室时的情景,女孩儿们穿着漂亮的公主裙,在落地长镜前排成一行,压腿。那时的她只有六岁,只是单纯地觉得“好看”,却不曾想会把今后的时日,交给另一项更艰难、也更辛苦的事业。
在鲍语晴的观察里,艺术体操的不同项目,各有各的美。然而,想要获得这份美,过程并不轻松。天生柔韧性并不算好的鲍语晴,至今忘不了当初压腿那撕心裂肺的疼痛。“两张板凳,一条腿架在一张板凳上,跨悬空。开始肯定压不下去,教练就直接坐在后跨上,我当时疼出一身汗,想着自己的腿肯定断了。一直到起身后,腿还一直发抖,几乎走不了路。”这样的基本功训练,鲍语晴一练就是17年。
鲍语晴前后折腾了三次,才真正被选入国家队。一次次被梦想泼冷水,放弃还是坚持,也一度困扰着她。但最后,她还是选择了坚持。“因为不想半途而废,我告诉自己,再拼一把!”终于,在2014年艺术体操世界杯匈牙利站中,鲍语晴和她所在的队伍获得了三球两带冠军,这也是中国艺术体操队在世界杯赛场上首次实现金牌梦想。
时间带来改变,随着年月的推移,艺术体操给鲍语晴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挑战,赛场的辉煌,更让她对生活有了新看法。“艺术体操教会我自律,带着这份约束和自律,我选择了去创业。” 于是,Boo鲍里特尼艺术体操俱乐部诞生了。透过俱乐部,鲍语晴希望将自己多年的训练经验和成果,延续到对青少年艺术体操项目的培养和教育上。
从运动员到女性创业者,时间,为你带来哪些改变?
我觉得最大的改变就是对“时间”本身的理解。我越来越意识到,时间是公平的。每个人的一天都是24小时,每一分每一秒怎么用?以前,时间对于我来说是规律和约束,它规定着我如何训练,如何休息。现在,对于创业者来说,时间意味着必须自主地精准和高效。工作越忙碌,对时间的花费就越需要思考,要更加精准的把控生活节奏。对时间的分配,决定了自己的人生道路。
作为运动员,在赛场上,你已经给自己书写了一份完美答卷。如果以一个成熟艺术体操运动员的身份,对当下崭新的创业者身份说一句话,你会对自己说什么呢?
一路走来,作为运动员我能获得这些成绩,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对艺术体操这项运动的坚持。因为我的运动生涯并不一帆风顺。我有一个很高的目标,但我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落选。落选以后再努力,低谷过后再向上。正因为没有放弃,正因为继续坚持,我才从市队走到省队,走到国家队,走向奥运会。所以,运动员的我会对现在的我说:再坚持一下吧,坚持终将带来改变。
十二岁,东北姑娘孔凡影第一次踏上雪板,在平坡上试滑,摔了无数个跟头。二十五岁,中国选手孔凡影站在北京冬奥会赛场上,刷新了我国高山滑雪所有小项的最好成绩。时间,带来能量的积累。对孔凡影来说,脱胎换骨的蜕变,就发生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中。
在所有冰雪运动里,高山滑雪,可以说是最富冒险精神的项目之一。因为它发生在地形多变的山地之中,天生与自然和野性为伴。每次踏上雪板,孔凡影最享受的,就是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2022年北京冬奥会,孔凡影参加了高山滑雪全部5个小项:滑降、回转、大回转、超级大回转、全能,和混合团体项目。一个人参加6项比赛,这让她成为本届冬奥会我国参赛项目最多的运动员之一。在国家高山滑雪中心“雪飞燕”上,孔凡影也是高山滑雪女子全能比赛项目中唯一的亚洲面孔。
以一人之力完赛六个项目,孔凡影也收获了许多绰号,比如“劳模”、“铁人”,有问孔凡影,你为什么这么拼?孔凡影的回答朴素而真挚:“因为我希望每一场比赛,都有我的名字,都有中国人的名字。”
“科比不是见过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太阳吗?我见过阿尔卑斯山上凌晨四点的日出。” 在孔凡影的形容下,高山滑雪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诗意与浪漫。欧洲最高山脉阿尔卑斯山脉,那里有82座超过海拔4000米的山峰。最高峰是勃朗峰,海拔4810米,终年覆盖着冰川雪。为了备战奥运和其他赛事,每年八月,孔凡影都要前往阿尔卑斯山的各处雪场,一直滑到国内有雪的时候再回来。
这些年间,孔凡影错过了许多春节,却也收获了人迹罕至的绝美风景。人们总说“日照金山”,孔凡影所见的是“日照雪山”。在九点之前,在全世界的游客到来之前,孔凡影“独享”着阿尔卑斯山整片雪山的孤寂和壮丽。这是她一天里最珍贵的时间,也是唯有更早、更勤奋,才能换来的风景。
奥运会每四年一届,从2018平昌,到2022北京,再到下一个目标2026年米兰冬奥,你会不会觉得人生被分割成了许许多多个四年?
奥运会四年一届,但身为运动员,我们不只是为了这4年。虽然这一生,会被分割成很多个四年,会为了每个4年而战,但是4年之内,我还有很多的比赛。所以时间对我来说,不是每四年,而是每一天,每一分,每一秒,都要过得特别充实,也在每时每刻享受着滑雪的快乐。
是什么让你一直坚持和坚守在高山滑雪领域?
这些年下来,我经历了很多次受伤,也有陷入低谷,甚至自我怀疑的时刻。但我从没想过退出和放弃。其实坚持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需要刻意去完成的事情。因为我都已经把命,把这一辈子交给高山滑雪了,怎么可能中途停止呢?虽然坚持的过程很辛苦,但到了最后,我会觉得只有坚持才是对的,才会让我得到自己想要的。所以,只要身体允许,我肯定会坚持滑下去,这是我热爱的东西,我奉献了整个青春,不后悔。
监制:王爽、杨振、张秀锦
摄影:凯威 视频导演:开胃
策划&造型:粗眉
造型协助:王惠珊
发型:陈瑞彬
化妆:花澜
艺人统筹:杨振、王懿佳
采访:KOMA
撰文:KOMA、团子
灯光:老赵、王轶楠
特别鸣谢:
多美马术
北京昌平汉武十方马术花园
钟玲艺术体操国际俱乐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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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媒体监制:李慧
新媒体编辑:李婧
新媒体设计:OP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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